瀟瀟

第七章

Phantom的大腦封閉術授課地點選在八樓的有求必應室。

暑假時Harry曾學過一些基礎，然而當時他將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實戰訓練，開學後的一系列事情也讓他顧不上練習，因此直到現在他的大腦封閉術程度還是跟初學者沒兩樣。

Phantom在檢查Harry的進度後馬上發現了他並未好好練習的事實，他抿起唇，看起來不太高興。

「大腦封閉術非常重要，尤其是對於你。」他冷著聲音說，「你應該知道，就算再不願意，你與Voldemort之間也已經建立了某種連結，這會讓你在某些情況下分享到他的想法與情感。」

「你是指我夢到的那條神秘走廊？」Harry急切地打斷，他實在太想知道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Voldemort對那裡有興趣，是嗎？」

「還有個可能，那是他刻意製造給你看的陷阱。」Phantom說，面具後的眼睛凝視著Harry。

「陷阱？」Harry皺起眉，覺得這個假設有些不切實際，「他花了這麼多力氣製造那些夢，就為了把我引到那裡？為什麼？」

「這我就不清楚了。」Phantom語氣冷淡地回道，「現在你知道了，這樣的連結是非常危險、甚至是可以逆向的──也就是說，不僅是製造幻覺欺騙你，他或許還可以反過來進入你的思想與情感……控制你。」

Harry瞪大了眼，心臟劇烈地跳著，臉上第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你是說，他可能從我這裡獲取情報，甚至利用我去替他做事……？」

「顯然你終於明白大腦封閉術的重要了。」Phantom說，而後他舉起魔杖，筆直地對準了Harry，「現在我們該來練習了。專注，將你的心淨空，用大腦將我驅逐……準備好了嗎？」

「Legilimens！」

Phantom的咒語準確地擊中了他，儘管Harry已經試著將自己的大腦放空，效果卻不怎麼樣。一個又一個畫面從記憶深處被抽出，在他的內心快速閃現，速度快得讓他無從捕捉。

他在Dursley家被欺負嘲笑……Phantom第一次帶他去魔法界，他興奮地在對角巷跑來跑去……在黑湖畔，他面對著百來隻攝魂怪，使出了守護神咒將牠們全部趕跑……

他和Weasley先生在魔法部內奔跑，他們急著參與聽審會，途中經過一條沒有窗戶的走廊……前幾天夢裡的墓地，Cedric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空洞的雙眼瞪著他……然後是Sirius高大的身影墜入那座拱門，消失在紗幕之後，他內心湧上一陣不敢置信與絕望……

「不不不──」

他跪倒在地上，雙手摀著頭，臉上流下生理性的淚水，腦袋痛得無法思考。

「剛才那是什麼？」

他感到肩膀一痛，Phantom不知何時撤回了咒語，骨節分明的手緊抓著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他忍不住皺眉，只聽他厲聲問，「你最後看到的那兩個畫面是怎麼回事？」

「剛剛……」Harry喘了口氣，讓自己稍微從頭痛中平復過來，這才開始回想之前所看到的畫面，「剛才我看到……等一下！我知道了！」

「你在哪裡看到那些──」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了！」Harry不理會Phantom的詢問，就在剛才，他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通往神祕事務司！」

「回答我，你剛才……」Phantom的話突兀地停住了，「……你說什麼？」

「我認出來了，我夢裡面的那條長廊，我暑假去魔法部參加聽審會時曾經過那邊，它的盡頭是神祕事務司。」Harry快速地說，他抬起頭，「那裡面有什麼？」

「那不重要。」Phantom不耐煩地回應，「我說過，那只是個陷阱。」

「你怎麼知道？」

「現在，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夢到Cedric跟Sirius的死去場景的。」Phantom語氣強硬地打斷他。

Phantom的態度就像一盆冷水，讓Harry原先激動的情緒徹底冷了下來。

他望著Phantom，久久沒有言語。

「從我們聽到你跟Snape吵架的那天晚上開始。」半晌，他才開口回答，他緊緊盯著Phantom的臉，企圖看出他隱藏在面具底下的情緒，「我不確定這是否是巧合或者錯覺……那晚的某個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你的情緒傳到了我這裡。」

「這只是我的錯覺，對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讓他失望的是，對於他的問題，Phantom除了在最初流露出一點吃驚外，再也沒有任何表示，也不回答Harry的問題，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Harry感到內心有股怒氣，夾帶著一絲沒來由的恐慌，「說啊！」

「你開始思考關於我的問題了。」Phantom語氣平靜地說，沒有血色的唇微微上揚，「這是件好事。」

從Phantom的語氣聽來，他是真的感到愉快，絲毫沒因為Harry的質疑而生氣，「我說過，你不該輕易交付你的信任，即使對象是我。」

「我們是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我也隱瞞了不少事，你這樣做是對的。」他說。

這樣的回答不僅沒能平息Harry的憤怒，反而將這股怒火越燃越旺了。

「你寧可說這些，也不願透露關於自己的事嗎？」他霍然站起身，朝著Phantom大聲質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還不適合知道。」Phantom冷靜地回答，語氣依舊是讓Harry抓狂的不慍不火。

 

＊

 

「我真是受夠了！他就不能多說點什麼嗎！」

Phantom的課程結束後，回到Gryffindor交誼廳的Harry向Ron跟Hermione描述了一下今晚上課過程，而後怒氣沖沖地向兩人抱怨道。

「我感覺自己氣得跟被拔出土的曼德拉草一樣！」他憤怒地說，「只想狠狠朝他吼叫一頓。」

「於是你真這麼做了？」Ron感興趣地問。

「當然沒有！」他回答，Ron有些失望地嘖了聲，被Hermione警告地瞪了一眼。

「Harry，冷靜點。」她安撫地說，「說不定他是真的有什麼考量或苦衷。」

「我可不敢說。」Harry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他們就喜歡隱瞞情報，認為我們年紀還小，不該接觸核心議題。Phantom是這樣，Dumbledore也是……但Voldemort找我麻煩時什麼時候管過我成年了沒。」

「你就沒嘗試過硬把他的面具跟兜帽拿掉嗎？」Ron好奇地問。

「從小到大，我試了各種方法，從來沒有成功過。」Harry悶聲說，「他簡直就像我肚裡的蛔蟲，我一個表情他就知道我想做什麼。」

「夠了，你們兩個。」Hermione不太高興地說，「一個人如果有不願意說的事，我們就應該尊重他。」

「但他有可能有危險啊！」Ron不太服氣地說。

「第一，Dumbledore信任他。第二，我可看不出Harry真的有在懷疑他。」Hermione乾脆地說，「Harry若是真的懷疑他，就不會只在這邊發脾氣了，而是去想該怎麼提防他。」

「說到底，不就是怪他不夠朋友嗎？」

她一針見血地做了總結，而後瀟灑地站起身，留下兩個目瞪口呆看著她的男生，慢悠悠地走回女生寢室。

被留下的Harry跟Ron面面相覷。

「仔細想想，她說的還真沒錯。」Ron拍了拍Harry的肩，而後打了個呵欠，「時間也晚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Harry對此沒有意見，與Ron一前一後地回到寢室。今晚的大腦封閉術課程讓他累極了，在發洩完對Phantom的怒氣後，他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當天晚上，他仍舊沒有逃過惡夢的侵擾，再度夢到了那條神秘的長廊。

他的身體變得非常平滑而富有彈性，在閃爍著冷光的金屬柵欄之間爬行。他彎著身軀，穿過那些黑暗冰冷的石塊，來到長廊盡頭那扇他一直想進去的門前。他在門口附近徘徊，意圖找到進入的方法。

這時，他注意到有個人正坐在前方的地板上打著瞌睡，擋住了他的路，他本想直接繞過去的，然而那個人突然點了一下頭，驚醒過來……他察覺到他的存在了！他睜大眼睛跳了起來，將手探進口袋，抽出裡頭的魔杖。Harry不再猶豫，游動著平滑的身軀快速朝對方襲去，他張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尖利的長牙刺穿了那人的血肉，將他的骨頭撕裂……

他聽到那人痛得大叫，然而很快他便再也發不出聲音，只能毫無生氣地往後栽倒。他的鮮血在Harry的口腔內、還有長廊的地板上流淌著，帶著刺鼻、令人顫慄的腥味……

Harry的頭開始劇痛……不行，那人快死了……他得醒過來、必須找人去救他……他的傷疤像在火燒一樣……他感覺自己在尖叫……

「Harry、Harry！」

他張開眼睛，頭仍痛得讓他眼前一陣發黑，他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Ron將他叫醒的。他站在Harry床邊，一臉的驚嚇。

「又作惡夢了？」他問，「我剛剛起來上廁所，發現你在床上掙扎得很厲害……你在床邊施了靜默咒嗎？我完全沒聽到你的聲音。」

Harry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回答他的問題，他有更重要的事，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要告訴Ron。

「快去通知教授。」他喘著氣說，「你爸……你爸被攻擊了！」

「什麼？」Ron茫然地說。

「沒時間了……快點！他流了很多血……」Harry感覺自己嘴裡還殘留著鮮血的腥味，他的臉色一片慘白，翻過身，趴在床邊嘔吐了起來。

「天哪，他病得好嚴重。」Neville害怕地說，「我去找McGonagall教授。」

一陣匆促的腳步聲響起，Neville跑了出去。

「撐著點，Harry。」Ron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不知所措，他抖著聲音說，「McGonagall教授很快就會來了。」

「重點不是我。」Harry打了個哆嗦，「你爸現在很危險，我們必須快點找人──有條巨蛇──」

他掙扎著想下床，卻被Ron給推了回去。

「你需要休息，再等一下，Neville很快就會帶人回來幫忙了。」

沒過多久，樓下有幾道腳步聲漸漸接近，McGonagall教授跟著Neville急匆匆地進入寢室，身上還穿著一件格子睡袍。

「Potter，怎麼回事？身體哪邊不舒服？」

「不是我，是Weasley先生……Ron他爸。」他著急地說，「我看到他被我……被一條蛇攻擊，傷勢很嚴重，我們得快點找到他……」

「這是什麼意思？」McGonagall教授蹙緊了眉，「你看到？」

「我在睡覺，然後我到了那裡……」Harry快急瘋了，他知道這一切聽起來很荒唐，但他知道那是真實的，絕不是做夢或是Phantom說的什麼陷阱，「我確定這不是夢、我也沒有瘋，現在沒時間解釋了，教授──」

「我相信你，Potter。」McGonagall教授看了他一眼，而後她指示著Ron將Harry扶起來，「站得起來嗎？我們去見校長，現在。」

（待續）

在寫這章哈利生氣時，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思考後我終於找到了這種既視感的來源－－噢，不就是Death Spiral的湯姆嗎XDD

當下腦中閃過了一系列彈幕【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哈利UCCU】【DS的湯姆表示喜聞樂見】【PTF的哈利表示我做錯了什麼】blablab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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