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

第三章

夜晚的微風徐徐，小惠因區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絲毫看不出不久前魔法界最陰暗的生物還肆無忌憚地在此處飄蕩，甚至差點奪走一名麻瓜的靈魂。

Dudley蜷曲著癱軟在Harry腳邊，全身上下抖個不停，Harry不以為意，碰上攝魂怪有這樣的反應十分正常。

「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看著在場站著的另一名巫師，問。

「我不清楚。」Phantom搖頭，「但我想，有很大可能是衝著你來的。」

Harry感覺心臟猛地一縮，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Voldemort攻陷了阿茲卡班？」

「若真如此，《預言家日報》的頭條會寫的。」Phantom回答，語氣淡定。

這回答讓Harry鬆了口氣，是他太著急了……自暑假起，他與魔法界就跟斷了聯繫沒兩樣，《預言家日報》從沒出現有意義的消息，朋友們的來信總是語焉不詳，不是說“我們不能說太重要的事”便是“見面時再告訴你”。

見鬼的“見面時再告訴你”！鬼才知道他們何時能見面，暑假早過了一半，Harry的生日都過了，從信中的隱約暗示Harry猜到Ron跟Hermione都待在同一個地方，他們在忙些什麼？為什麼他什麼任務也沒被分配到？他才是那個在墓園親眼目睹Voldemort復活的人，不是嗎？

如果不是Phantom的特訓讓他感到自己還有事情做，他真的會發瘋。事實上，雖然Phantom很嚴苛，有時甚至跟Snape一樣不近人情，但至少在訓練的當下，他能不去想自己似乎被其他人棄之不顧的挫敗事實。

Harry甩甩頭，努力讓自己不再想下去。

「對了，你剛才是用什麼咒語擋住攝魂怪的？」他故作輕鬆地詢問，試圖經由換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忽然想起剛才的戰鬥中Phantom並沒有使用守護神咒，但攝魂怪仍無法靠近他，「不是只有守護神咒才能對抗攝魂怪嗎？」

「那只是在一般的情況下。」Phantom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會使用守護神咒，而我剛好知道別的咒語能代替，就這樣而已。」

還有其他能抵抗攝魂怪的咒語？Harry被勾起了好奇心，正想問得更清楚，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及Figg太太的尖叫聲打斷。

「別鬆懈啊，傻孩子！」她尖聲說道，上氣不接下氣地朝兩人奔來，「萬一牠們又來了怎麼辦？攝魂怪！居然是攝魂怪……我要殺了Mundungus Fletcher那個混蛋！」

驚嚇已不足以形容Harry的心情，他茫然地轉頭看向Phantom，對方微微側頭，面對著Figg太太不發一語，似乎也挺意外Figg太太會知道魔法界的事。

「魔法部那群人一定已經發現了，未成年魔法使用合理限制──這正是Dumbledore所擔心的──Mundungus那個混蛋，這下惹出了多少麻煩！噢，我該怎麼跟Dumbledore交代──」Figg太太嘴裡叨叨絮絮地抱怨個沒停，明顯瀕臨抓狂邊緣，「沒時間愣在這了！我們必須快點送你回去──你，給我自己站起來！」

她對癱在地上的Dudley歇斯底里地叫道，接著轉向安靜站在一旁的Phantom。

「還有你，你也是我們這邊的人，對吧？」她飛快地說道，「你現在就出發，將這邊的事情告訴Dumbledore！越快越好！我們沒有時間耽擱了！」

許是沒料到Figg太太會突然指使他做事，Phantom一時間竟佇在原地，沒有反應。

所幸在Figg太太徹底抓狂前，啪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破爛外套的矮胖鬍渣男人在他們面前忽然現形，轉移了老太太的怒火，也分去了“找Dumbledore”的任務。

Figg太太與Phantom將Harry送到門口，Harry心情沉重地目送兩人的身影隱沒在黑夜中，瞥了眼身邊臉色依然慘白、站都站不穩的Dudley，他嘆口氣，認命按下門鈴。

今晚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

 

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攝魂怪的襲擊、Figg太太與魔法界的聯繫、Vernon姨丈的怒吼、差點被霍格華茲開除，最後是那封來路不明的咆哮信。

當Harry心情惡劣地踏著疲憊的步伐進入陰暗的臥室，他意外發現原先他以為已經先離開的Phantom，正背對著他佇立在窗邊，沉默地凝視窗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看看你。」Phantom說，沒有轉身，繼續望著窗外的夜空。Harry不明白外面那些他已經看了十幾年的風景有什麼好看的，他現在的心情極度惡劣，只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

「今晚有很多貓頭鷹在Dursley家出入，我還聽到了咆哮信……目前的狀況是？」

「我差點被霍格華茲開除。」Harry悶聲說，「最後魔法部暫時保留決議，要我之後出席紀律聽審會。」

「魔法部還是那麼愚蠢可笑。」Phantom發出一聲冷笑，語氣透著對魔法部明顯的不屑與嘲諷，「其他人那邊呢？」

「他們什麼也沒說，只告訴我不要離開屋子。」說到這個Harry就感到一陣憤怒，他被攝魂怪襲擊了，還得出席莫名其妙的聽審會……這應該算是一件大事吧？為什麼直到現在什麼解釋都沒有、也沒有新消息，所有人只交代他“待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到底都在忙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跟他說？

 

就在Harry越想越挫敗的時候，Phantom突然微微側身，將窗邊的位置空出來，下一秒，一團黑影從窗口咻地竄進來，Hedwig拍拍翅膀，動作輕盈地降落在鳥籠上。她的嘴裡叼著一隻死青蛙，偏著頭，大大的圓眼睛好奇地看著出現在Harry房間裡的陌生人。

「妳總算回來了！」Harry跳了起來，一邊衝到書桌邊匆忙地寫下幾封信，一邊大聲說道，「先把那個放下來，等等有事情交代妳去辦！」

Harry的語氣算不上好，Hedwig抖著翅膀，目光譴責地瞅著Harry，遲遲不肯放下嘴裡的死青蛙。

「你不該對她發脾氣。」Phantom不贊同地說。

在Harry振筆疾書的時候，他走到Hedwig的鳥籠前，伸手輕撫她雪白柔軟的羽毛，Hedwig狐疑地看著他，又轉頭望著在桌前悶頭寫信不理會她的Harry，半晌後她瞇起眼睛，發出一聲舒服的呼嚕聲，在Phantom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下來。

很快地，Harry將要寄給Ron、Hermione跟Sirius的信寫好了，綁在Hedwig的腿上，「這次再得不到詳細的回信，妳就別回來了，用尖嘴狠狠地去啄他們，直到他們寫封像樣的回信，懂了嗎？」他說。

Hedwig發出一聲不高興的啼叫，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委屈而哀怨。

「快點去。」他強硬地說。

Phantom拍拍她的頭，柔聲說道，「乖女孩，去吧。」

她不甘願地放下叼著的死青蛙，蹭了蹭Phantom的手掌，看也不看Harry就振翅出發，只甩給Harry一個驕傲的背影。

Harry半句話也沒說，只沉默地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遠去，成為夜空中的一個小黑點，這才悶頭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楞。直到現在他才感到全身如散架般地痠痛疲憊──這也是難怪的，畢竟他剛結束訓練，又馬上與攝魂怪進行惡鬥，體力精力早已瀕臨極限。

Phantom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轉身看著他。

「既然會內疚，剛才就不該對她這麼兇。」

「我沒有。」Harry嘴硬地說，然而Phantom說得沒錯，他的確在為自己暴躁的態度內疚，Hedwig可是他最忠實的夥伴，陪著他在Dursley家度過多少個難以忍受的日夜。

Harry在心裡暗自決定，等她回來，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極度的疲倦讓他很快陷入昏睡，連Phantom是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等他第二天早上醒來，房間裡早已沒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

 

這樣焦躁又煎熬的狀況持續了三天，Hedwig遲遲沒有回來，Dursley一家除了送飯以外的時間都避他遠遠的，就連Phantom，除了第一天晚上出現外，之後他也再沒見到他。

Harry將自己關在房裡，只剩自己一人，內心的負面情緒被無端放大，他開始胡思亂想：如果最後他真的被學校開除該麼辦？如果他的魔杖要被折成兩半，他該怎麼做？甚至，他會不會被關到阿茲卡班監獄？

到了第四天，接Harry的人終於來了，其中有他熟悉的Lupin跟Moody教授，也有幾個沒見過的陌生面孔。Harry強忍住心裡的激動，飛快地收拾東西，眼角瞄到不知何時出現，一個人站在角落沉默著的Phantom。

「你也來了。」他一邊將散落在地板的課本塞進行李箱，一邊詢問，「你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嗯。」Phantom簡短地回答。

「Dumbledore跟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但我得說他太容易相信人了。」Moody瞇著眼走過來，魔眼轉動後定在Phantom身上，「我可不是Dumbledore那個老好人，小子，我警告你……你？怎麼會是你？！」

他突然張大眼睛，大聲咆哮著，魔眼死死瞪視著Phantom，眼神充滿震驚與不可置信，彷彿他是不應該出現的人。

「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耍了什麼把戲──」

「我相信Dumbledore有跟你提過我的一些狀況。」Phantom語氣平靜地打斷他，「請將你所看到的爛在心裡，如果還有任何疑問，你可以之後再去向Dumbledore確認。」

他看著周圍或好奇或戒備地望著他的眼神，聲音冷了下來，「我想，你也不想在這裡討論我的問題吧？」

Moody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閉上嘴，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是默認了Phantom的提議，只是那顆魔眼仍時不時地轉到Phantom身上，狐疑地打量著他。

這段插曲讓Harry一路上都心神不寧，就連久違地騎著火閃電在空中飛翔的愉快都不能讓他的大腦停止轉動，思考著一個又一個的疑惑。

為什麼Moody看到Phantom的真面目會那麼震驚？Phantom的身分有什麼不對嗎？還有，他認得他，這個意思是他們之間認識？然而Moody之後的語氣跟態度實在說不上友善，甚至充滿了懷疑與戒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Phantom到底是誰，為什麼他從來不肯透漏自己的身份？

 

一行人將他送到古里某街的鳳凰社總部，那是一棟古老而破舊的房子，屋裡充斥著灰塵與一股霉味，氣氛陰森。Weasley太太出來迎接他，給了他一個擁抱，匆忙忙地告訴他Ron與Hermione等人在樓上之後，便急著回去開會了，留下心中充滿疑問的Harry。

Phantom沒有跟著其他巫師一起進去開會，但也沒有打算跟著Harry去找他的朋友們，他在屋內隨意走動巡視著，似乎對這棟屋子有些好奇。

Harry上樓前最後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走到一個玻璃櫃前，目光定在裡頭的某處，久久未動。

Harry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見玻璃櫃內久未清掃，到處積滿了灰塵，裡頭擺置著各種雜物，在一片陰暗的雜物之中，貌似有什麼隱約透著暗芒。Harry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那個引起他注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金色的掛墜鎖盒。

（待續）

期末快結束了，心情愉快於是提早幾個小時發第三章~

很多人給了各種猜測，這裡提醒一下大家，光是猜某角色猜中頂多只能算是對50%，完整100%的答案會是【___的某角色】，前面的___就是要在正文中埋的各種線索給大家猜啦，就看是正文先公布，還是各位福爾摩斯先推理出來XD

線索因為是一章章釋出的，前幾章還不至於讓人馬上就能猜到，不過大概會在第11-12章（還沒寫到只能大約估計）會完全公布，而在那之前幾章（實際數字就不說了免得大家都盯著那章挖）應該就有足以讓人猜出正確完整答案的線索了，大概這樣www

感謝閱讀，留言歡迎。